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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or】Operation Love (Fandral/Loki) CH.07

CH.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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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dral毕竟是武人体质，伤好得很快。

所以即使他心中似乎有那么一点不情愿，在芬撒里尔与自己的君主“同床”了五日之后，他也必须要告辞了。

Fandral换上轻甲，低头行礼：“感谢您为我破例，并且如此关照，”他说，“臣下今后必定为陛下尽忠职守。”

Loki放下手中的书，虚握着拳支在桌上撑着下巴：“如果你觉得仍需要休息几日，你之后的几天可以不必一早来参加朝会，我会派人送简报给你，”他似笑非笑，“反正这几天那些老头子也没说出什么新鲜的东西来。”

Fandral摇头婉拒："这五日已经是您格外关照，何况朝会也不是演武，并不会对伤口有什么影响。”

Loki也没有再坚持：“那你自便。”他说。

Loki再一次走进自己的寝宫时，一时间竟有些不习惯。

窗明几净，床铺整洁，地板光亮得一尘不染，这是Fulla的风格——她总是会让手脚伶俐的侍女在他觉察不到的时候将一切布置得齐整有序。

当然不是说Fandral在此养伤的这几日房间里就会因为多了一名伤员而乱成一团，相反，Fandral已经在刻意地保持这种秩序，不至使他感到厌烦或嫌恶。

但是，Loki环顾自己的寝殿——正午已过，太阳西斜，却远未到夕阳西下时分。殿宇中空旷而明亮，穿过落地窗的熏风已摒却了酷热，留下温柔和缓，窗帘仍是Frigga喜欢的米白色，像一片迷蒙的薄雾随风摆动着。

这大概是一天之中最好的时光，越过了忙碌的开端，而离结束还有大把的时间，还有余裕回顾，也还有机会开始，远远未到穷尽。

而在这大好的天光里，Loki感到有些无聊。他不禁回想起昨天，前天，甚或大前天的此时他正在做什么——他在斟酌回复国书的字句，Fandral坐在一旁看着他，偶尔他抬头询问他的意见，毕竟他现在已经是长老了，而Fandral表示他于遣词造句上头并不在行。

这场景其实也挺无聊的，Loki想，可是当时的他似乎并不这样觉得，似乎在这些每天最好的时间里，有一个人同他分享，填补了些许空白，弥缝了些许遗憾。

而现在他又是一个人了。

Fandral有些如芒在背。

他总觉得有种异样的目光在盯着他。

一开始Fandral以为是那些白胡子的长老们，毕竟他缺席了朝会好几天，而他由于保护国王而负伤，并因此在王宫中留宿数日的事情早已在王城中传开了。

Fandral起先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护卫君主是他的本职，因此负伤并没有什么好引以为荣，当然也并无必要遮遮掩掩。但有些风声也或多或少也传进了他的耳中——比如他们这位国君，一直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自从在位以来，寝宫中除他自己之外从未有任何人流连；更有好事者兜兜转转翻出些许Loki还是王子时的旧事来，那时候这位殿下好像也从没跟什么人过从亲密，男人女人都没有。

至此，Fandral终于感觉到这风声似乎有些变味了。

他知道Loki允许他在王宫中停留数日也许不那么合乎常理，他也并不清楚Loki是基于什么考虑才有这样的决定。但是扪心自问，他对此并无心虚羞惭，因为在Fandral自己的印象里，他与Loki不曾剑拔弩张刀兵相见，不像很多人与他互为仇雠，甚至在他们年幼的往昔，他和Loki的关系也许算是所有共同的玩伴中最为缓和的一个。

他们的关系不算近密，但是Fandral的确曾经把Loki当做自己的朋友。在阿斯加德因为Loki的偏执行事而动荡不安的时候，Fandral也曾经对他心生抱怨，但并非仇恨，确实Loki的有些做派令他难以接受，但是几番经历之后，他却也萌生出几分理解和感慨。

或许正因为如此，他如往日一般如常对待Loki，由此却显得与旁人不尽相同。

Loki素来是敏感的心性，大概正是感受到了这份不同，所以才相应地给予他稍许回馈。

Fandral心中其实有些慨叹，人人都说邪神冷厉睚眦必报，但其实若你惠及于他，他亦是会还以报答的。就如他为他保留了神后的遗物，他便任命他长老之位；他以身犯险护卫他安全，他便破例让他在王宫中安顿不至颠簸伤损。如此你来我往，说不出是谁施恩于谁谁又报答于谁，Loki似乎不喜欢欠人人情，接受恩惠的同时也必有施与，如同公平交易，只不过带着一点与平素邪神行事风格不符的人情味而已。

Fandral感到有些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并非带有敌意的那种，他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但当他审视周围，自然并没有人大剌剌地打量他，即便警醒机变如Fandral，一时间竟无法分辨这目光来自何处。

他抬起头看着高高王座上的Loki，他正盯着手中的国书出神，在Bradi出声提醒之下，Loki似是忽然醒过神来一般，将国书卷起放进装文书的信筒内，交与Bradi：“就这样回复他们吧。”

朝会之后，众神从英灵殿中鱼贯而出，Fandral不紧不慢地走在甬道上，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Bradi从后面追上来：“尊贵的武士，请略等等！”

Fandral停下脚步待他赶上，Bradi喘了口气，寒暄之间先是关心了一下他的伤势，在Fandral表示无碍并道谢之后，长者带来了陛下的旨意：“傍晚时陛下将会去探望众神之父，他希望阁下与我陪他同行。”

Fandral一脸不解：“众神之父？”

Bradi略微靠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说：“医官前来禀告说，众神之父似乎有苏醒的迹象，陛下希望能够亲自确认。”看着Fandral依然不得甚解的表情，Bradi叹了口气，“在众神之父逊位于陛下之时，曾召我与战神Tyr从旁见证，他与陛下约定，如若陛下在他陷入睡眠之时前去探视，须有至少两名长老陪同前去。”

Fandral下意识地皱眉，他作为新上任不久的长老，对于这种约定自然是第一次听说，虽然意识到也许有不妥，但是Fandral还是忍不住问了：“从前陛下是否有探望过众神之父？那时是哪位长老随行？”

Bradi也并未隐瞒：“只有一次，是在神后一周年忌日的时候。那时是我与Tyr在旁。陛下只是去看了看，不到一刻钟便出来了。此次大概也不需很久。”

Fandral听了，未再做过多思虑便点头应允：“请转告陛下，我会准时到达。”

陷入沉眠的Odin面容平静。

Fandral站在Loki身后一步之遥，并未刻意掩饰自己逡巡于他的君主和众神之父之间的目光。

Fandral比Thor还要年长些许，他甚至见过Loki刚刚来到阿斯加德时小小一团的样子；而众神之父却年长他的父亲许多，在Fandral的印象中，Odin的须发一直是花白的。

如今他平和而苍老地躺在那里，头发已经全白了。

Loki站在他的床畔，低头望着他的眼神显得很专注，他的侧脸苍白而瘦削，与Odin的轮廓截然不同。

Fandral自然早已知晓Loki的身世，但是直到今天，直到现在，他才惊觉Loki与他们竟然如此不同。

与其说是忽略，不如说他从未着意去关注过这一点，他和Loki勉强算得上是从小一起长大，有时他会觉得他不大合群，却从未细想过其中的根结。

Loki沉下声音依次询问过值守在金宫的医官和卫兵，从他们的叙述中，得知就在他遇刺的那天晚上，众神之父似乎也若有所感，他平静的表情有了些许变化，微微蹙着眉，手指也轻微地瞤动了几次。

Loki的表情莫测，在医官继续禀告在那之后Odin便没有更多改变后，他立刻转身离开了金宫。

Fandral和Bradi对视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离开。

他们走出金宫大门，没有寻到Loki的身影，Bradi略微沉吟了片刻便告辞了。Fandral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芬撒里尔的守卫换班的时间，鉴于上一次事件刚刚发生没多久，Fandral活动了一下肩膀，决定还是亲自去看一看。

他路过芬撒里尔的花园的时候停下脚步，看到Loki背对着他，负手站在不远处。

整个金宫彻夜灯火通明，是阿斯加德最明亮的地方，相形之下与其比邻的芬撒里尔在夜色的掩映中就显得低调和沉静许多。

Fandral走到Loki身后几步之遥，看见他微微仰着头，目之所及处星斗漫天，Loki保持着一贯的姿势没有动，Fandral却知道他已经感知自己的到来。

“我记得在小时候所有的功课里，我最不擅长的就是记星图了。”Fandral清了清嗓子，“教星图的那位长老和Bradi长得有点像，不过那老头子的表情要严肃多了。”

“我对此人也有些印象。”Loki微微偏过头，Fandral甚至有些意外他会回答他没头没脑无端提起的话题。

“其实相比之下他对你也算和颜悦色了，”Loki说，“我记得他最不喜欢的是Volstagg。”

Fandral笑出来：“是啊，我猜就算现在他依旧搞不懂‘双星’是什么。”

Loki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看破他没话找话的尴尬，只是他并未戳穿，反而让话题继续下去。

“其实弄明白了也未见得怎样，很多我们从前以为的双星其实毫无关联，它们只是看上去离的很近，实际上远隔光年。阿斯加德的星图每年都在增新而且不断勘误，就算是我们眼前的这片星海都与年幼之时不尽相同。”Loki说，“每一天都有星星死去，而新星也源源不断地补上来，宇宙中的时间已经足够漫长，却仍然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Fandral沉默，他能够感觉到今天的Loki似乎格外感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探望过Odin的原因。

Loki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再说话，方才他在金宫中难以抑制的躁动的情绪此刻并没有丝毫减缓，而Fandral无意中提及的往事让他陷入回忆，旧事如同烈酒，在人不自觉的沉湎中一路烧灼到灵魂尽头。

那是一段尘封许久的故事了，久到Loki都有些讶异于他竟能想起它来。

彼时他还年幼，大概是他最单纯地崇拜他的父兄的时候，没有嫉妒，没有攀比，没有猜疑，他只是仰望着，远远还看不懂Odin那双沧桑的眼中若即若离的含义。他还不懂得用疏远去躲避伤害，谁又能想到邪神也有过那么一段直白而无畏的时候。

那是他的生日，并不是整十整百的岁数，众神漫长的寿命使得他们对所谓的周年日看得很淡，但他那时还小，正是喜爱热闹的年纪，恨不得给每天都巧加些的名目从而过得特别一点。

值得庆幸的是，Frigga和Fulla从不令他失望，她们从未忘记过他的生日。

午间的课程大概就是星图了，他托着下巴对着面前巨大的图纸昏昏欲睡，从小跟在Frigga身边的耳濡目染让他早已将满天星宿烂熟于心，正当他无聊的时候，很少监督他们课程的Odin却破天荒地来了。

彼时周围都是半大的孩子，乍一见到众神之父难免有些兴奋得忘乎所以，喧闹之中Loki的雀跃也不觉得显眼，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时的他正在期待着什么。

然而Odin前来只是为了带走Thor——边境的战事吃紧，他来带他的长子上战场，来不及举行仪式，就直接将阿斯加德的将军们都带来，匆匆见证了他们的王子首次出战。

众人的欢呼中，Loki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方才的企望转瞬而成现下的狼狈，平心而论他知道没什么人注意到自己，更少的人会记得他的生日，在那以后的日子他对这样的忽视愈加习以为常，渴望随着怨忿愈藏愈深，以至于最后他自己都遍寻不见了；然而那是第一次，第一次他感受到由于父亲和兄长的忽视带来的深重的苦痛，他在那样的轻忽中觉得无所遁形，任何落在他身上的眼神都如同嘲笑和轻蔑的鞭子，笞打出深深的血痕，多年以后，隐痛依然。

所幸如今他早已经学会不再自作多情了。

换岗的守卫已经完成了交接，为首的那个跑来向Fandral报备，看到不远处沉默着的君主面色阴郁，踌躇着不敢上前。

Fandral对他做了个手势让他离开，脚步的轻响却似乎惊动了Loki，他回头不轻不重地望了Fandral一眼。

Fandral回望着他，似是在等待他开口。

Loki看着那个守卫步履匆匆的背影，说道：“你的部下训练有素，可见你出任长老之后依旧没有放松对他们的管教。”

“职责所在。”Fandral回答道，有些猜不透Loki这似乎是无根由的一句。

“阿斯加德近期或有战事，我希望你能让军队做好准备。”

Fandral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他知道华纳海姆已经对阿斯加德宣战，然而以他的判断，那个宣言恐吓的成分居多，毕竟即使阿斯加德目前仍在休养生息的阶段，如果真的对战华纳海姆，仍然具有相当的优势。从那封国书就能看出来，他们想要以师出有名掩盖趁火打劫的真实目的。

“Odin是个全知者，”Loki平静地说着，“即使在沉睡中他也能感知危险的逼近。”

Fandral听着他这样解读众神之父沉眠中的异样，觉得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他忽然对Loki方才的情绪有些了然，他藏得太好太深，但总归是在强迫自己去忍耐和消化某些情绪。

Fandral知道隐忍曾经将Loki逼至绝境，在绝望中他将自己勉强重新拼凑起来，继续这种不知是为了谁，不知是为了什么的坚持。

他不希望看到他再次崩溃，那样无论是对于Loki还是对于阿斯加德，所要付出的代价都太大了。

他上前一步，右手举至胸前：“无论战争与否，臣下会护卫陛下直至最后一息。”

这是他父亲效忠Odin时的誓言。

彼时他年少懵懂，并未感到这誓言的沉重，只觉得那其中的忠诚和斗志令人热血沸腾。

后来他的父亲真的践行了他的诺言，他始终没有离开过他忠于的君主，成为了他最信任的武士，在保卫阿斯加德的战役中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Fandral回想父亲牺牲之时，他似乎并未感到过于悲痛，他的父亲带着已经圆满的理想魂归天国，他想这最后大抵也会是他的结局。

那时他效忠的人是Thor，现在是Loki，Fandral知道必定有什么原因令他如此容易地接受了这个转变。

现在还不容得他细想。

只是他抬起头，对上Loki似笑非笑的眼睛，他的表情好像不像方才那样沉郁了。

“职责所在？”Loki轻声问。

“更是心之所向。”Fandral回答。

TBC…

【卤煮的Freetalk】

一年不见估计读者早已经忘记卤煮了……不要说读者了连卤煮都已经忘了这篇的设定是什么了……

另外范少爷咱们有话直说好吗，什么心之所向明明是情之所系吧……话说都一床睡了为什么还这么矜持啊？ <--你问谁？

于是如果发现这篇前半扇儿和后半扇儿不连戏的话你们想想中间隔了一年然后这个问题就好理解了。

嘤……

所以我说高塔那种更新速度绝对是开挂。

年更才是正常节奏。

祝愿诸君食用愉快。（虽然我知道隔了这么久吃这一顿估计怎么都不会好吃的……）

我就只能努力下一次不是年更吧……

顶锅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