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ynwi

【Thor】Operation Love（Fandral/Loki）CH.06

CH.06
=======

Loki撑着额角，坐在王座上有些昏昏欲睡。直到Bradi结束了冗长的汇报，由Tyr亲自将他们在凌晨擒获的刺客押上来的时候，他才勉强坐直了身体。
跪在阶下的行刺者，面容是全然陌生的，但服制却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王城外围的巡逻兵的战甲。
Loki支撑着额头的手下滑到脸颊一侧，以手支颐，他浑身都显得放松而慵懒，只有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并没有看着那名行刺的士兵，而是直直地看着那个押送他的人，战神Tyr。
英灵殿中寂静无声，众神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控制，生怕发出过大的声响搅动了这本就压抑异常的气氛。
他们的国王自从就任以来几乎就没有动过怒，然而现在他的样子，明明与平常没什么区别——他仍是那个苍白的、惜字如金的、几乎没有什么情绪的上位者——但是所有人，这殿中的所有人，包括那个甫一进来时看起来英勇不屈的，不肯纡尊跪地的行刺者，无一不感受到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惧。
直到Bradi宣布按照律法，刺客将被处以极刑，那人终于支持不住内心的恐惧而跪倒在地，他恳求着国王的宽恕，并向战神呼喊求救，Tyr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慌张，而开始胡言乱语的阶下之囚被卫兵拖了下去，他将在监牢之内捱过几日，最终被处决。
而在这全部的过程中，Loki从始至终没有说过哪怕是一个字。

与此同时，Fandral在国王寝宫的大床上醒来。
柔软的床褥让他产生犹在梦中的错觉，他几乎将整个白天都睡了过去，从戎已久的他似乎已很久没有如此贪睡过。
Fandral试着活动了一下他受伤的肩膀，依旧很疼，但并不像前一晚那样钻心了，他正要下床，寝殿的大门倏然打开，Loki阴沉着脸走进来。
Fandral有些急于想站起来——毕竟面对君主，他只穿着睡衣已经很不礼貌了——然而他的伤口在此时与他作对，急剧的疼痛将他如提线木偶一般拽回了床上。
Loki一脸惊讶的样子，似是没有想到走进自己的寝殿居然会见到旁人，当然他只是不习惯而已——他记得他们前一天晚上是睡在一张床上，但今天是他第一次在踏进寝宫的时候发现自己以外的人——他知道Fandral此时必定在此处。
Loki清了清嗓子，眼神也并没有落在他身上，他只是说：“你自便，不必拘泥于礼节，反而对你的伤情不利。”
Fandral放松下来，却又觉得自己此时应该诚惶诚恐，他思虑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臣下今日已经能够下地行走，故而不应再打扰陛下，”他顿了顿，“我今晚可以搬走。”
Loki扭过头上下打量他，目光落在他肩膀依旧在渗血的伤口上，他的眼神闪了闪，张了张嘴，而后又抿成一条细细的直线，刻薄而锋利。
但他没有说话。

Fandral觉得自己一定是会错意了。
否则他为什么会觉得，上一个瞬间，Loki似乎是让他留下？

“那么请医官来再为你诊治一下吧，”Loki终于说，“我也想听他确认你无事。”
Fandral觉得自己此时应该大松一口气，不易察觉的某种空落之感也悄然随之而来。
等待传唤医官的过程中，Fandral看着坐在窗前阅读的Loki，夕阳洒落进了窗棂，将他身上的织物和他的发梢都染成淡淡的金红色，然而那个剪影依旧是冷的，光热都停在外围，并没有温暖他。

“陛下，您看起来情绪不佳。”Fandral说。
Loki翻过一页书，只是“嗯”了一声，似乎并不打算回答。
“臣下能够有幸替您分忧吗？”Fandral又问。
Loki将眼神从书籍上移开，他抬起头平视着前方虚空中的一点，好像在思考，又似乎在发呆。
良久之后，Fandral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应了。
而这时Loki举重若轻地吐出一个问句。

“你会为了什么事情决定杀掉一个人？”

他话音落下的时候，Fandral被问得有些懵。
而他随即反应过来。
虽然Fandral并不知晓今日在英灵殿中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Loki此问必定和昨晚的遇刺有关。
Fandral决定照实回答。

“为了活下去。”他说。

Loki转过头来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进一步的解释。

“臣下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年龄还不足六百个周年日，上马都需要旁人帮一把，头盔太大，经常滑下来挡住眼睛……”Fandral缓缓回忆道，“那一次臣下并未真正在战场上拼杀，只是跟随着父亲和众神之父，他们出去迎战，臣下就在后方的营帐中看着他们写战报传回阿斯加德，偶尔也能帮帮忙。“
Loki放下手中的书，以手支颐：“你六百岁的时候……”他回忆道，“我大概刚刚开始学习剑术。”
“还有魔法，”Fandral接道："臣下六百岁生日的时候，您曾经用法术变了一匹马送给我。”
Loki的唇角翘了翘，Fandral感到他的情绪不似方才那样冰冷而紧绷了。
“你继续说你的，”Loki抬抬手，“别让我打断你。”
Fandral晃了晃脑袋：“那是臣下第一次有幸聆听众神之父在战前为鼓动士气慷慨激昂的誓词。无论听多少次，都令人心潮澎湃。”
Loki撇了撇嘴。
"但是，真正到了战场上，我却发觉我的斗志和我所谓的正义感都在鲜血淋漓之中消失殆尽。我看着我的敌人和我的战友相互厮杀，我和他们一样，将正义和荣光抛诸脑后，只剩下求生的本能，机械的动作只是为了在对方杀死自己之前杀死对方，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才会感到惊惧后怕。然后再过去很久，当这场战争被人津津乐道地传诵之时，我才恍如置身事外一般，惊觉这是阿斯加德历史上的荣耀之战。而当我身在局中，我只是天地之间的蝼蚁，只顾偷生，其余通通无暇顾及。及至之后在众神之父和我父亲的培养下我的剑术和武艺都大有精进，在战场上或许能稍微游刃有余些许，但那种荒莽无凭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我不喜欢杀人，但我生来就是武士，我的人生就在战场上，我的终结最终也会是在战场上。我只能通过夺取别人的生命，换取自己多活一天，一年，如果我足够幸运，或许能够成为一个在战场上寿终正寝的武士。"

Loki一直知道Fandral是个健谈的人，但是他的确极少有机会能听他说这么多的话。而这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虽然不认为Fandral会敷衍他，却也没有想到他这样近乎剖白内心一般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六百岁，只能勉强称得上是个少年，Fandral是Thor的这些朋友里面最早上战场的一个，就连Thor本人，Odin也是想尽办法压制他的跃跃欲试，直等到他满七百岁之后才放任他去摸爬滚打。
他听着他的话陷入了沉思，因此都淡忘了自己为何这样没头没脑地问出这个问题。他想起方才在英灵殿中那个刺客绝望的呼喊，Tyr闪烁的眼神，Loki觉得自己大概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他，但是就像Fandral说的，他如同置身事外一般，仿佛他们想要刺杀的对象并不是自己——他对此并没有什么真实的感受，不太愤怒，也不怎么恐惧，似是和周遭的人和事物都有一层隔膜。
"是不是所有人都和你有同样的，或者类似的感受？"Loki问，"我指的是，比方说Sif，Volstagg，你们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有没有交流过？"
Fandral笑了笑，他的笑声低沉却明朗，Loki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他就是能给人留下这种感觉。
"Sif毕竟是女武神，不可能和我们一处毫无顾忌地谈天说地；而臣下方才和您所说的话如果告诉Volstagg和Hogun，或者是Thor，估计会被他们笑掉大牙。"
Loki挑了挑眉。
"这世上的人太多太多，有人厌恶杀戮，也有人天生好与人为战，阿斯加德这样的人尤其多。臣下的朋友，从前的Thor，都在此列。大概没有为什么，就是喜欢。"
Loki托着下巴表情玩味："就如同你喜欢寻欢作乐一样。"
Fandral愣了一下，低低笑出来："也许是吧。温柔乡英雄冢，也许臣下会在别的地方寿终正寝也说不定。"
Loki也笑了。

不知不觉间，他进门之前一直盘桓在胸中如鲠在喉的窒闷感渐渐散去。
而他们谈着天，夜色早已深沉，医官不知是不是在路上耽搁了，Fandral没有离开国王的寝室，而国王也没有传唤医官来检查武士的伤势。
他大概没那么快就能痊愈。
Loki想。
Fandral也在想。

TBC...

【卤煮的Freetalk】
好啦好啦我知道这是有生之年系列……我是想说医官大爷真不容易，太识趣了这也。。。
嗯……
高塔完结了我会尽量快点更这篇的←别信。

 @安藤由依 给，他们同床之后就是酱婶儿的。嗯。(⊙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