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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or】Operation Love(Fandral/Loki)CH.04

CH.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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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纳海姆的宣战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Fandral站在王座之下的台阶上,看着那封战书在长老们颤抖着的双手中来来回回地传阅了好几遍,众人不时交换着一些混杂了疑惑和不安的窃窃私语。


Bradi和Tyr两人的眼睛都瞪得快比铜铃还大了,几乎能把那张已饱经摧残的羊皮纸上盯出两朵花来,好像那上面华丽的手写文字太过晦涩艰深,他们根本看不懂似的。


战书传到位次最低的Fandral手里的时候,原本温润柔软的纸张已带着汗液浸染的些许潮湿,Fandral自认为并没有洁癖,但还是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篇战书,或者可以说是一篇檄文,辞藻华丽,语句堆叠得令人有些眼花缭乱。


Fandral在心里默默地对那几个正惶惶然的老头子道了个歉,因为他也是蹙眉凝神地看了许久才从这篇洋洋洒洒的鸿篇巨制中提炼出它表达的最根本的意思——


阿斯加德现在的君王,Loki Laufeyson,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篡位者。为了九界的安危,任何人都不应容忍那华而不实的、跳梁小丑般——这是文中的原话——的人物坐在阿斯加德金宫的王座之上。


简而言之,从这篇连篇累牍又拐弯抹角的冗长战书本身看来,华纳海姆宣战的对象实则并不是阿斯加德,而是阿斯加德的新王——Loki Laufeyson本人。




Fandral最初的想法是对此嗤之以鼻。


他当然知道Loki的即位是正当且合法的,无论当时大部分的阿斯加德人对此有多么的心不甘情不愿。


可是,在这些看似六神无主拿不定主意白胡子乱颤的长老们中间,Fandral却敏感地捕捉到一丝不和谐的气息,极其微弱而又隐匿的,像是沉在水底的猛兽,只能若有若无地感受到它的存在,而当他想要去细细分辨的时候,它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是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意。


Fandral让自己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长老们的脸上一一扫过,试图记住他们此刻的眼神和表情。


最终,他跟着那群老头子们一起叹了一口气,然后齐刷刷地仰头看着端坐在王座上的,他们的君王。




Loki撑着额头,正在出神。


他现在脑子里有点乱。


说实话,那篇又臭又长的狗屁战书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都是Bradi捧着纸卷在他的耳边絮絮叨叨了半天,他才消化了其中的意思。


阿斯加德刚刚恢复了元气,又将迎来一场战争。


而且,对手将矛头指向他一人,似乎有点胁迫的意味在里面——只要Loki Laufeyson不在,阿斯加德便能免于战火的袭扰。


Loki有些想笑,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幼稚的宣战理由,而且竟然还冠冕堂皇地写在正式的国书上,大喇喇地呈递到他的面前。


而更可笑的是,他面前的长老们似乎也没见过这种倾举国之力只针对一个人的宣战方式,嘀嘀咕咕了半天也没有商量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似乎都放弃了,扭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Loki被那些或急切或担忧或心存疑虑或事不关己的眼神盯得有些心烦,好像谁在他眼前打碎了盛满各色颜料的调色盘,那些眼神仿佛形成某种实物,带着狂放离乱的色彩,在他眼前胡乱地擦来抹去,留下喧嚣的、杂乱无章的色块。


而他也早已习惯了。


习惯了他的臣子们从不给予他中肯的意见——都不必说什么中肯,其实是连意见都没有。


 


他即位后的一年多以来,这些可以在阿斯加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老朽们心照不宣地集体保持了缄默——他们服从他的命令,却从不提出建议或是指导。


他们清理出一小片空地,然后就堂而皇之站在一旁看着他从支离破碎的废墟中摇摇晃晃地自己爬起来,不会故意去推搡他,但也绝不会扶助他。


他横冲直撞也好,他裹足不前也好,好像只要阿斯加德没有在那一次黑暗精灵造成的灾难中被夷为平地,那么之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与那些长老们没有关系。


地位最高的战神Tyr和他压根就不在一个频段,他们之间几乎就没有对话。


偶尔只有Bradi会对他说上只言片语,Odin那毫无责任感的所谓“托孤”之举似乎得到了这位温和的老人的些许重视,但他也从来都是点到即止,绝不多话。


Loki曾经见过Bradi站在Thor的身边聒噪得像只老麻雀,当时的Thor被他烦扰得直捂耳朵。


 


他坐上了王位,似乎得到了他想要的。


但也仅仅是似乎而已。


 


Loki清了清嗓子,没有改变他以手支颐的姿势,眼神掠过面前的众位白胡子,在其中那一头金发上略停了一停,随即别开眼。


“我们不应战,”Loki站起身,权杖在地上不轻不重地点了两点,发出介乎于沉定和清脆之间的声响,“但是,”他将目光落在Tyr和他身后的两位武将身上,“我们会加强防御,防止偷袭,避免损失。”


 


Tyr对他的命令不置可否,但Loki知道他会听从。


他们从来不会忤逆他的意思。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这封过于有针对性的战书或许会带来些改变,好的或更坏的,但是没有,像一块石头投进了一汪死水,略起涟漪之后迅速又恢复成初始的那种诡异的平静。


 


没什么好说的了,Loki想。


于是他轻轻颔首以示会议结束,然后转身离开金宫的大厅。


这金碧辉煌的鬼地方。


 


Fandral重新部署了王宫的守卫,经过芬撒里尔花香馥郁的长廊时,看见了在花园里悠闲踱步的Loki。


他身旁跟着一个着白色衣裙,身形娇小容貌秀丽的姑娘,褐色的长发柔顺地垂过膝盖,被芬芳的熏风吹起丝丝离离,轻柔地掠过身旁君王的肩膀和手腕,构成一幅有些若即若离,接近缠绵悱恻的画面。


 


Fandral停住了脚步。


 


两人走得略近了些,Fandral看清了姑娘的面容——是Fulla。


这位从小生活在芬撒里尔,一直被Frigga视如己出的高级女官,曾是Frigga的贴身侍女,在神后去世之后悲痛欲绝以致大病一场,几天前才得痊愈归来复职。


Loki立刻赐予了比她病倒之前更高一阶的官衔,如今芬撒里尔的所有事务都须听从她的调遣。


 


Fandral想起了,因为Fulla自小被Frigga带在身边,她又几乎与Loki同龄,时常跟在母亲身边的小王子自然与这漂亮乖巧的女孩关系近密。


Loki坠下彩虹桥之后Fulla水米不进了多日,Frigga劝解了好一阵她才肯吃东西;中庭的祸事之后Loki被Thor带回来关押在地牢之中,Odin并不许旁人探望,连Thor也不曾去过,而据他所知,Fulla却曾悄悄地去看过他,不止一次。


不得不说,眼前这对璧人着实关系匪浅。


 


及至他们两人走到他面前不远处,Fandral看到Loki执起Fulla的手轻吻了手背,然后叮嘱屈她说:“事情尽管吩咐让他们去做,你不必事必躬亲那样辛苦。”


Fulla笑生两靥,屈膝还礼,然后又对Fandral点头示意之后转身离开。


Loki扭头看了看他,向他走了过来。


 


“我看到芬撒里尔的守备增加了三成,”Loki说,“其实不必这样麻烦。”


“Tyr建议过增加五成,”Fandral回答道,“我知道您不喜欢人多烦扰。”


Loki的眉眼都垂敛着,似是在沉思,又似什么都没想,他负手前行,没有再提出反对。


 


于是事情就演变成了Loki在前面走,Fandral在后面一步左右的距离跟着他。


其实Loki没有让他跟着,但他也没有明确示意他离开,然后两个人就这么不明不白一前一后地走了挺长的一段路,长到Fandral开始开小差想到如果自己顺着长廊的某个岔路悄悄溜走,他年轻的国王什么时候会发现?发现后会不会为他的无礼大发雷霆?


大概不会,Fandral想,自从他即位之后,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脾气。


连稍微激烈一点的情绪Loki似乎都不再有,Fandral忽然意识到,这也是他方才看到在Fulla的陪伴下,Loki脸上的那种堪称微笑的表情对他来说为何显得有些刺眼了。


他好久没有见他笑过了。


 


“我希望让你和那些老古板们一起共事不会让你感到不愉快或者束手束脚。”Loki说。


 


在Fandral将神后的遗物觐献给Loki之后,年轻的国王在半个月后破格将他提拔进入了长老院。


Fandral还记得自己上任的第一天,站在那个气氛诡谲的议事厅里,他觉得自己无论从身高还是须发的颜色都和这整个一屋子的人格格不入,以至于他有点儿闹不明白这次晋升究竟是国王对他的关心表示的感谢,还是在惩罚他的多管闲事。


破格晋升原本是件大事,Odin在位的时期从来没有破格提拔过谁,而在Odin的父亲Borr在位的时候,也只有那时还是英姿少年的Tyr因为战功赫赫,便在年纪轻轻的时候破例被封为战神进入了长老院。


但Fandral并没感觉到自己获此殊荣是件多高兴的事,长老们对于他的晋升完全没有提出异议——他们好长时间都没有对于国王的任何决定提出过异议了,Bradi倒是过来与他道了贺,并表示他觉得君王想要扶植些“自己人”完全合理。


而Fandral知道,他还远远算不上Loki的“自己人”。


所以这莫名其妙的高官厚禄砸在他的头上,就像一块美味的肉排落在他面前,而他只是个还没长牙的娃娃,根本消化不了这个,甚至不知道怎么吃。


 


Loki挑着眉毛偏头看了他几眼,Fandral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很长时间没有回答国王的问题。


他歉然地行礼,Loki摆摆手表示并不介意。


他没有再问他对于新职位的任何看法,直到回到家中Fandral才隐约觉得自己这样的反应似乎不太正确,好像错失了什么。


管他呢,向来放荡不羁的武士打算将一下午别别扭扭的心情抛在脑后,他现在是长老了,但并不耽误他去酒馆,在漂亮姑娘们的簇拥之下和哥们儿喝酒聊天。


 


几杯酒下肚之后Volstagg的话匣子便任谁也关不住了。


Fandral坐在酒馆的桌子上拿着酒杯咧着嘴,听着朋友语焉不详的高谈阔论,左耳进右耳出,丝毫不想去弄明白他的语义。


微醺的头靠在身畔雪白的肩上,她身上花草的清新和空气中美酒的醇厚产生些许微妙的反应,气息钻入他的鼻腔撩带起些许心猿意马的轻快感受。


Fandral抬起头,有一缕柔软的栗色卷发垂落在他的耳畔,微微的麻痒,他眯起眼睛,驾轻就熟地往那雪白的脸颊上吻去。


却意外地被躲开。


 


Fandral扑了个空,身体踉跄了一下,从桌子的边缘滑下来。


他晃了晃不甚清明的脑袋,定睛细看的时候却发现并非是美人不乐于他的亲近,而是眼前突兀出现的一队卫兵把人吓跑了。


而他的下属们似乎已经习惯了上司的声色犬马,面不改色地行礼,声音里却有些仓皇的急促。


 


“长官,王城中混入了刺客,在金宫附近已擒获了一个,但还有两名在逃,有人看见他们往芬撒里尔去了。”


 


一瞬间,Fandral的酒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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